作者简介:Kagohl 3,新疆人,署名源自1917年空袭伦敦的德军轰炸机部队,热衷科普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武器,希望能给看官们带点不一样的历史。
全文共8409字,配图11幅,阅读需要18分钟,2023年11月12日首发。
与早期齐柏林飞艇空袭伦敦时使用的那些简陋的球形铸铁炸弹甚至是用炮弹改装的航弹不同,第3战斗联队的戈塔G.IV重型轰炸机全面采用了德意志帝国空勤队麾下的技术部门: “航空队测试和专门技术组织”在1916年推出的PuW系列炸弹,这种采用高碳钢制作外壳,特别设计的尾翼能使其在下落过程中从始至终保持稳定,避免了早期炸弹在坠落时发生侧倾导致引信无法接触地面的毛病。
在6月13日袭击伦敦的战斗中,戈塔G.IV投掷最多的是12.5千克炸弹,该弹装药量只有2.5千克,但爆炸后会向四周迸射1400多枚破片,人员杀伤效果很是可怖;相对较少的是50千克高爆炸弹,它装有23千克烈性炸药,对城市建筑有不小的爆炸冲击波破坏效果。这些炸弹对大英帝国心脏的毁灭力,绝不是齐柏林飞艇的粗陋航弹可以比拟的。
正如上篇所说的那样,随着布兰登堡上尉在中午12:00发射信号弹,短短几秒钟之内就有超过100枚PuW高爆炸弹呼啸着砸向伦敦市区,其中72枚全部落在位于伦敦市东部的利物浦街车站一英里范围以内。有三枚炸弹落在车站,其中一枚炸毁了一节即将出站的客车车厢,另一枚炸毁了医生们使用的车厢,造成16人死亡,15人受伤。高下立判的是,1915年5月30日德军飞艇在对伦敦的首次空袭中投掷了102枚炸弹,造成的损失也不过是7人死亡,31人受伤。一名从前线轮换回国休息的军人也在车站中,他表示德军轰炸机的屠杀要比残酷的堑壕战还要令人无助。
托马斯.伯克先生在袭击发生时正坐在三楼办公室工作,他看到了德军炸弹对利物浦街车站附民的:
“看着窗外一条似乎被浓雾包裹的街道......一个站在隔壁一家用品店门口的女孩,现在失去了双腿......”。
伯克先生还看到一名在附近有专属办公室的注册会计师也遭遇了不幸:虽然会计师本人没事,但他的女儿在试图帮助父亲时遭遇了爆炸,最终死在了街道上。
在老街附近的中央大街,炸弹落在路上,造成12人死亡,11人受伤。中央大街一家工厂的年轻女工们听到爆炸接近的声音,试图跑出去,但在这里执勤的37岁警官阿尔弗雷德·史密斯(PC Alfred Smith)为了她们的安全,最终把她们赶回了工厂,并紧紧关上了门。但警官的举动也代表着他为了别人舍弃了自己的生路,几分钟后,炸弹在这条街上爆炸,史密斯倒在了血泊之中。史密斯警官的遗孀后来讲起自己的丈夫时说他每天晚上都会被职业病带来的腿痛所困扰,但每到早上他依然会将自己的警服穿戴整齐,带上警帽去尽职尽责的执勤。警官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他最终为保护市民死在了爆炸之中。
在比奇街附近的R. Barrett & Sons黄铜铸造厂也遭到了打击,一枚炸弹炸死了8名在屋顶工作的工人,炸伤了10人。芬切琪街(Fenchurch Street)发生两起炸弹袭击,其中一起发生在65号,那里有办公室、商店和住宅,造成19人死亡,13人受伤。在阿尔德盖特高街与米诺利斯交界处,一枚炸弹击中了阿尔比恩家具有限公司(Albion House Clothing Co.)的办公场所,造成13人死亡,21人受伤。在帕特诺斯特广场,一枚炸弹在道路上爆炸,炸出一个五英尺深的坑,造成一名男孩死亡,22人受伤。
在伦敦塔附近塔山的皇家铸币局,一枚炸弹炸毁了一幢房屋维修店,造成4人死亡,另外30人受伤。在泰晤士河南岸,一枚炸弹在萨瑟克街118号并导致非常严重破坏,共有3人死亡,24人受伤,事发地点是英国茶商和本宁顿茶商有限公司。伦敦消防队的救灾受到了严重阻碍,因为他们的两个消防站:一个在商业路,另一个在礼拜堂街,也被德军的炸弹击毁了。
“房屋若隐若现,成千上万栋房屋、数百条街道和广场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伦敦这座大城市。我们在城市北部上方;领先的飞机现在正在转向南部。火车站、工厂和仓库看起来像小玩具。在泰晤士河的许多水道和小河流的东边,能够正常的看到大型船坞。从巨大的“石头块”中,塔楼特别突出;(能清楚的看到)圣保罗大教堂和英格兰银行。”
“伦敦及其周边地区的防空火力现在已经以巨大的力量体现出来了。弹丸爆炸覆盖了万里无云的天空,爆炸的噪音在接近时有时比发动机的噪音更强烈。这迫使我们的飞机转弯和下降,有时威胁要撕裂我们的编队。我们在伦敦上空5000米处飞行,这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这是无法形容的事情。那里的人怎么样,他们现在会匆匆忙忙,害怕,拼命寻找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我旁边的另一架飞机正在投掷他的炸弹。我还找到了我的目标,并向我的飞行员展示了他应该飞行的方向。我们下面有一个有码头和商店的大区域,我拿着杠杆,杠杆会释放炸弹,一个接一个地坠入深处......我们的飞机爬得很快。我必须抱住自己的椅子;我被震撼了,差点被扔下飞机。最后,我再次站起来,观察冲击。看起来目标被击中了,烟雾和火正从大厅里冒出来。”
英国本土防空部队的低下表现让作者我是非常难绷。直到德军轰炸机实施了投弹并摧毁了大量建筑和无辜平民后,伦敦部门才拉响防空警报来提醒市民躲避,而这本该早在德军飞机出现于伦敦上空还未展开轰炸时就该拉响。英国战斗机也没能及时作出反应,等到它们起飞时德军飞机已经处于高空,而这些英国飞机爬升到高空很费劲,此外,这些飞机也毫无配合可言,完全是各自为战,压根没展现出面对德军轰炸机群应有的协同度。
布兰登堡上尉在报告中就指出了当天伦敦市区低下的防空水平:“伦敦的防空炮火不是特别强大,精度很差。与此同时,相当多的敌对追击飞机正在爬升到我们的高度。我们共数出来16架敌对飞机,所有这些飞机都在单独飞行。据估计,大约有30架敌机起飞了。他们中只有一个人精力充沛地攻击。我们所有的飞机在来回飞行时刻意投掷炸弹。根据观察员的声明,估计袭击了城市的一个车站和泰晤士河大桥之一,可能是塔桥。关于其他炸弹,可以说它们大多落在了城市的码头和仓库上。效果一定很大。炸弹投下后,中队集结起来,现在变轻的飞机迅速爬升上去,以至于敌对飞机在飞越海岸时放弃了追击。我们所有的飞机都没有受伤地降落在主场机场”。所谓的“刻意投放炸弹”应该是德军机组人员在评估城市破坏效果。
从乌尔特中尉的家信和英国方面的伤亡记载能够准确的看出,德军轰炸机对伦敦的首次空袭确实展现了明显高于飞艇的毁杀程度(乌尔特中尉在几千米高空都能看到火焰从房屋中喷涌而出)。不过以上所述的惨案都不如下面这个更让人感到痛苦和糟糕。在伦敦市中心大肆破坏完毕后,布兰登堡下令机群迅速撤离伦敦上空返回根特机场,小部分还没扔完炸弹的德军轰炸机选择将它们投向伦敦东部。其中一枚50千克炸弹命中了白杨树区的上北街学院,它贯穿了一座三层教学楼的天花板,在坠落过程中杀死了两名儿童,最终它触碰到了一楼那间坐满了64名孩子的幼儿班教室,引信击发了火药,剧烈的爆炸席卷了所有人。这一些孩子的年龄只有4-6岁。
这座教学楼的10岁学生弗雷德里克.佩珀清晰的记得炸弹来袭的惨状:屋子里充斥着激扬的红色尘土,同学们的座位被炸弹砸出了一个大洞。小女孩梅杰多年后也能讲出当时的场景:“我像往常一样坐在我的儿童教室,我们的老师正努力通过让大家一起唱歌来让我们平静下来。然而不久,炸弹爆炸,那刺耳的声音甚至在我们的头上响起”。沃特金斯夫人是二楼幼儿班的老师,她看到三个男孩从天花板上坠入了楼下。
爆炸对一楼教室造成了极为惨烈的破坏,教师爱德华兹夫人是这座教室的幸存者之一,她回忆道:“突然一阵轰鸣声,到处乱成一团。我被炸出了教室,伤者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伦敦的消防员、警察、医生、附近的军队和上北街学院幸存的教职工与学生在袭击过后马上来到这座教室救难,一名去参加了的英军士兵后来说道:“我们走进了那间教室,炸弹爆炸后陷入了土里。许多小朋友躺在对面的桌子上,显然已经死了。头上和四肢上的可怕伤口让许多人痛苦的并且扭动着”。
现场的惨状让所有人感到窒息,但现在救人要紧,大家也只能压下心痛奋力清理废墟。可就在第二天,也就是6月14日,上北街学院的守门人巴特先生在打扫教室废墟时看到了自己6岁儿子阿尔菲的尸体。1917年11月1日,痛失爱子的巴特先生在郁郁寡欢中离开了这样一个世界,去往天国与自己的儿子团聚了。
救援行动持续了至少三天,教师米德尔顿夫人在6月13日被爆炸所伤,但她依然坚持留在教学楼为救援人员指引幸存者的位置,她后来因为这一表现被英国官方授予了奖章。12岁男孩吉米幸运的没有受伤,但他发现了自己的妹妹罗丝.西蒙斯还没出来,于是选择留下来寻找。6月15日,罗丝在废墟中被发现,她受了重伤,但还活着。然不幸的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有罗丝这么幸运,英国部门在救援行动结束后发布了令民众痛心不已的报告:本次惨案导致18名无辜儿童死亡,另有37名学生和教师受伤,死者中有14位只有五岁。
把时间转回6月13日。投放完所有炸弹的德军机群在布兰登堡上尉的带领下迅速爬升到5000米左右的高空向海岸线撤离,准备直线返回根特机场。期间伦敦高射炮依然在进行无用的射击,而英国飞机由于升限不足也难以对德军重型轰炸机构成威胁,不过仍有几个拦截者让德军飞行员惊出了冷汗。乌尔特中尉后来写道:
“站着看着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拨浪鼓声。敌机攻击我们!后方枪手和我发射的机枪是我们的答案。几秒钟后,我的第一个弹鼓就空了,我试图装填一个新的弹鼓,在那么快的飞机上并不那么简单。新的子弹发射了,由于磷光痕迹,我能够正常的看到它们正在逼近战斗机。敌人进入了陡峭的潜水区。他是因为被击中而撤离的,还是因我们的火力离他太近而放弃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发现。”
“我们离开了伦敦,但仍旧能看到烟雾和雾霾在镇上形成大云。在这种压力下,我们几乎没有想到生活在这个镇上的人是像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这个想法不应该影响我们,这是战争,艰难的战争,它需要我们的全部力量来战斗。我们正在穿越机场,战斗机开始拦截我们,我们到处看到防空炮的火力。整个英格兰南部似乎都受到警报。我们正在尽快飞行到达海岸线,很快我们下面就会有古老的大海。”
“飞机正在再次飞行至高海拔区域以到达基地。后座机枪手打出标志让我看着我们身后:他正在瞄准一架从绍森德方向起飞的飞机,索普维斯是令人恐惧的英国三翼飞机之一。敌方战斗机飞行员似乎不是一个大英雄,或者他靠近编队时太小心了。我们听到他的机枪在远处开火,在他鼻子前赏了他一些子弹。”
“我们的眼睛又向前看。那里!奥斯坦德的白色房屋出现在阴霾中,远在它后面是可怕的佛兰德斯战场。15分钟后,我们将抵达安全的天空。德国战士将陪同我们,并将我们安全带回家。我正在搜索天空,向我的飞行员和后方炮手展示一些黑暗点,我相信这些点就是我们的战斗机。我们的重型引擎正在演奏它们特别的歌曲,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总是试图给这首歌一些词,但我从未找到一些。”
“地平线上神秘的黑暗点正在变成飞机,当他们靠近时,我突然能够正常的看到其中一个敌人的帽徽!他们从前面迅速冲开;我抓住我的机枪,向后方炮手示意说前方有危险,把枪按在我的肩膀上,瞄准并开始射击。几分钟后,我们受到了来自上方后方的攻击。一架索普维斯越到我们身上,直到他只有50米远,开始向我们的戈塔射击。磷光的痕迹正在向我们靠近,它们正在机翼上打洞。后方炮手正在向敌人开火。攻击已结束;后方炮手已经在拿他的第二支枪,并试图通过他的向下“隧道”摧毁战斗机。我正爬向他,为他提供新的弹鼓,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用我的枪,我现在无法够到敌方飞机。”
英国人的战斗机被机枪火力驱逐了,他们的子弹也没对德国人构成威胁。所有的德军轰炸机全部降落到根特机场,只有两架轰炸机因为高射炮弹爆炸和战斗机扫射受了伤,但无大碍。
1917年6月13日的空战宣告结束,最终以德军大获全胜告终。14架戈塔G.IV重型轰炸机在中午,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伦敦市中心实施了长达15分钟的轰炸,投弹4400千克,当场造成162人死亡、432人受伤,其中伦敦市东区就有104死154伤。此外,伦敦的民用设施遭到了很大的打击,经济损失高达129498英镑。这场空袭成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死伤最惨重的一次空中轰炸,德军飞行员在高空都能观察到伦敦多处区域起火冒烟,建筑破坏很严重。
德意志帝国空勤队总司令霍普纳中将得知空袭伦敦获胜后大感欣喜,亲自向远在比利时的布兰登堡上尉发去嘉奖信,表示第3战斗联队出色的执行了使命,达成了空勤队多年来一直追求的目标,并向第3战斗联队全体人员表达了感谢和认可,祝他们能在未来的战斗中好运。
英国防空部队的表现很差劲。皇家陆军航空队和皇家海军航空队共出动飞机94架次实施拦截,但最终只有11架靠近德军轰炸机,而且他们没能突破德军飞机密集的弹雨,甚至其中一架在伦敦附近的马丁赛德(Martinsyde)被德军轰炸机长施维德中尉和他的后座机枪手菲弗联手击落,还有两架单座战斗机在瑞利(Rayleigh)上空分别被第16中队和第13中队的两架重型轰炸机击落,最终机毁人亡。也就是说,英国航空部队在出动数量对德国人占据6:1优势的情况下被对面打出来个0:3的丢人战绩。高射炮更加不用说了,几万发炮弹就换来一架德军轰炸机轻伤。
英国当局后来调查了本次袭击死伤惨重的原因,其中伦敦市民也有责任,他们此前接触的都是齐柏林飞艇的夜间袭击,而当这类袭击在1916年底被挫败后,很多人失去了警惕心理,认为德国人已经不会再顶着巨大损失继续轰炸他们,更不用说这种突如其来的昼间空袭,结果德军轰炸机出现在他们头顶的时候,他们好多人都还以为那是本国军队的飞机,甚至站在街道上和屋子里围观,但德军的炸弹大多就落了市中心的人员密集场所,使得其中至少10枚高爆炸弹的袭击就累计造成了277人死伤,而1915年9月那场齐柏林飞艇对伦敦最大破坏也才109人死伤。曾经有人问我伦敦人为什么在本国东南部港口小城在半个月前就遭到严重死伤的情况下依然没有昼间防空意识,其实考虑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政府对空袭报道的严格管制,伦敦市民对此态度“不端正”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他们可能都不知道福克斯通被袭击了。
至于英国当局的防空更是一坨大便。此前齐柏林飞艇的失败让他们豪情万丈的向民众宣布德国人已经不会再来空袭了,然后把大批飞行员和高射炮手连带着他们的装备送去焦灼的西线战场,结果德军轰炸机来的时候,伦敦管事的混帐东西们连个防空警报都不知道拉一下,战斗机等到人家快拍走人的时候才起飞拦截。这些飞机很多都是西线战区淘汰的二线型号,它们大多存在速度慢、爬升性能不足和实用升限不佳的缺陷,在高空性能出色的戈塔G.IV面前力不从心。而且这些飞机的作战协同可以说等于没有,面对德军轰炸机时各自为战,压根不知道配合一下抱团拦截。这可能是老手都去西线的后果。
英国当局的无能表现让市民产生了很大的愤怒和不满情绪,而政府仍不愿实施防空警报措施的态度也让市民很是光火。英国内政大臣乔治.凯夫在6月28日居然称政府不愿实施警报措施的原因是担心人们跑出来围观空袭或出现大规模恐慌 。而黑格将军也不愿意释放航空力量回国拦截德军空袭,他希望这些力量继续对西线施加压力。英国陆军大臣更是曾经说过一番暴论:他觉得给民众提供防空不必要,因为德军空袭没威胁到军用设施。帝国主义对平民生命的漠视可见一斑。
赢得本次袭击胜利的德国却借此机会大开舆论战。德国各大媒体纷纷大篇报道帝国的空中骑士远征英国的成绩,并将英国宣传成在空袭下虚弱无比的敌人,第3战斗联队一度成为全国偶像,令军民士气大涨。远在柏林的德皇威廉二世得知本次胜利后可谓大喜过望,立刻亲自召见布兰登堡上尉。威廉二世听取了上尉的工作汇报后对其的贡献表示肯定,最终亲自授予其帝国最高荣誉勋章:蓝色马克斯勋章(Pour le Mérite)。
讽刺的是,尽管在本次空袭中遭到严重伤亡,伦敦民众和媒体却依然带着令人困惑的乐观心态。一些市民发挥阿Q精神,希望德军会因为西线堑壕中损失太大而放弃袭击。我的评价是西线堑壕伤亡关航空队啥事?
当然,还是有很多市民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因为本次袭击不仅是在昼间,还造成了比以往更大的损失,这种惧怕感在齐柏林飞艇身上是没有体验过的,而且当局的措施根本没办法应付德军飞机。结果英国《飞行》杂志的编辑们仍然“满怀希望”地在1917年6月14日的那期杂志上写道:
“我们强烈地怀疑,敌人并不认为他们上周在泰晤士河口的企图完全成功。的确,成功飞越英格兰东南部的16架左右的飞机确实造成了一些轻微的破坏,并造成了一些令人遗憾的人员受伤或死亡,但当我们想起它们的损失已达到10架飞机时,我们有权声称胜利属于防守方......他们在最后一次突袭中所经历的损失肯定会挫伤他的热情,再来几次这样的突袭应该会让他们意识到这场行动真的不值得付出努力”。
我个人严重怀疑这杂志的编辑是大英帝国主义反动政府养的狗,不然放不出这种屁。
后来的历史证明这个杂志的暴论极其可笑。大半个月后的1917年7月7日,德军轰炸机再一次飞临伦敦上空并投掷了炸弹,再一次造成数百人死伤。